千山萬水尋芳，千里迢迢築夢

2012－09－26

為了移民，我們都放棄了什麼？ 

曾經，曾經，這個問題，在我的心裡沉浮了好久，每次夢醒時分，我環顧四周，在熟悉中，矯情地幻想著，他日我移居他鄉的孤寂與失措，還有我的親人，朋友，我做了二十年的工作。 

這不是我第一次移民。 

二十多年以前，我們年輕的腳步跨越過太平洋的遼闊，我們到了美國，我心裡最渴望稱為家鄉的地方，那時我們毫無懸念，義無反顧。因為，年輕，我們充滿衝勁，因為一無所有，對未來，我們滿懷希望，因為當年機遇有限的家鄉，我們躊躇滿志。還有那個屬於我，一個從小在鄉村長大女人的田園夢。 

美國，一個曾經那麼令人嚮往的國度，在我們的到來之後，進入了為期十年的經濟蕭條，房價開始大跌，路上盡是胸前掛著：will work for food的失業人士，這，就是我朝夕盼望，魂縈夢牽的美國嗎？ 

我們的美國夢還未開始，我已經在每日的失業人數數據中，和日日槍支氾濫的兇殺案中，感到失落與徬徨了。那一年，我們拿到了綠卡，我們滿心歡欣地回到台灣，探望家人。在等待綠卡的過程裡，我們數年沒回家鄉了，而家鄉的改變令我們震驚奇。這個震撼，就好像你在澳洲五年了，第一次回中國一樣。所謂衣錦還鄉，我們這身的寒磣啊！ 

當年離家，美金對台幣是一比四十二，我們再回鄉美金對台幣是一比二十五。更不用說商店裡琳瑯滿目的商品，和節節高升，讓我們望塵莫及的樓價。 

再一次回到美國，心情完全不一樣了。美國生活的優勢，在中國跳躍式的發展中，顯得蒼白。身邊步入中年的朋友，個個談到工作色變，失業的浪潮沉重地襲擊這些家庭負擔最重的族群；失業，對他們已經不是陌生的詞彙。 

於是，於是，於是，我們離開了美國，到了上海。 

隨著歲月疾走，中國的持續發展，工作的滿足與成就，我們放棄了我們在美國的一切，但是依然，不甘心。 

於是，再重頭，我們決定到南半球的澳洲，繼續我們的田園夢。 

第二次移民，沒有了當年的胸怀大志，沒有了當年的孤注一擲，沒有了當年的一馬當先，澎湃洶湧的魄力；有的是自己在多年積極經營下的一點淡定。 

四十多歲了，再度離家到一個我們從未了解的地方，如何淡定？為了移民，我們都放棄了什麼？ 

人，總是貪婪的。總是看著自己碗裡，看著別人的。

附註：昨天，香港的空氣污染指數已經超過150，平時要是超過100，所有有氣喘問題的人都要小心外出了。